说完,我睁开眼,含泪凝视他,像当年跟他练习马术一样:“这样舒服吗?要不要再快点?”
他俯视我的眼睛,颈侧青筋起伏,喉结滚动,呼吸渐重,黑眸却冷静清醒,似是在审讯研判,我此刻的顺从迎合是不是一场表演。
我咬紧牙关,笨拙生涩地扭摆,仰头将吻未吻地凑近他的嘴唇,与他对视着,一只蝴蝶停落在我的脸颊。
他的黑眸里映出它的花色,那竟然是一只血漪蛱蝶。
到了这种地步,它还认为我爱着薄翊川吗?
薄翊川说我的演技太差,可连蝴蝶都信了,他还是不信。
我当然不能放弃,吻了吻他额心的观音痣:“哥,我真想通了,原谅我好不好?我们重新开始,我不想做妾,想做你唯一的伴侣。”
他掐住我的下巴,按住我的嘴唇:“住嘴,现在说这些,晚了。”
与他同时又一次泄闸时,我天旋地转,头晕目眩,看见头顶上百蝴蝶被汗水挥发的香味吸引,环绕在我们周围,好像在为一对终成眷属的情人庆贺,我不禁在心里苦笑起来,这些美丽的生灵如此单纯,它们看不出来,我们不是情人,只是一对厌憎了彼此的怨偶,注定没有好结局。
被他抱出花房时,我已经彻底虚脱,精神恍惚了,等再恢复意识时,一睁眼,我正躺在薄翊川的车后座上,手脚依旧被绑着,身上还是软绵绵的没劲,也仍然穿着精神病人的那种束缚衣。
深处阵阵钝痛,想起昨夜他给我用香膏,我气不打一处来,磨了磨牙,盯着他的后脑勺,想起三姑姑的提醒和那个悬在脑门上如达摩克里斯之剑的时限,只好放软了口气:“哥,这是去哪啊?”
一片沉默。
他不搭理我,仿佛现在除了吃我以外,他都当我是空气。
我只好看向窗外,这里不是翡兰,而是吉隆坡,方向是往薄威年中心开的。我心里咯噔一下。看来,他又要把我当成个挂件带着去上班了,这样一来,逃跑计划就算是成功了一半。
欲飞还迎
我凑近他的耳边:“哥,你要去集团总部啊?之前你不是说,让我去做你的助理吗?我现在任务结束了,以后金盆洗手不干雇佣兵了,在家也闲着没事,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?”
他依然不答话,显然要把以后只跟我屁股交流的原则贯彻到底。
我吸了口气,逼自己冷静下来,稍安勿躁。
车停在薄威年楼下,我被薄翊川抱到轮椅上推进去,刚进了旋转门,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身影迎面而来。一眼看去,我只觉得他分外眼熟,却一时没想起来在哪见过,他的年纪与薄翊川相仿,看着还要更小些,肩上橄榄枝加三枚四角星花,警衔不低,是个高级警监,走到我们面前时,朝薄翊川毕恭毕敬地敬了个礼:“薄少校,好久不见。”
和薄翊川打完招呼,他的目光才落到我的身上。
“阿惑,不认识我啦?”他笑了笑。
这一笑,他嘴角浮出一个梨涡,露了点俏皮的痞气,我才认出他来,感到不可置信:“程,世,荣?你,你去当警察啦?”
“怎么,以为我会变成烂崽啊?我现在,可是国际刑警。”
“程警监,请问有什么事吗?是不是我的案子有什么进展?你们抓到嫌犯了?”不待我答话,薄翊川先开了口,语气很冷。
“还没有。不过,在调查过程中,我查看了薄威年整栋楼的监控,发现三天前下午6点左右有可疑人员出入这里,还与您和您的保镖发生了肢体冲突,我怀疑他们与您的加密货币失窃案和令尊逃逸的案子高度相关,您却隐瞒了这个线索,我想知道,为什么?”
我心下一凛,紧张起来。
薄翊川不会卷到这两个案子里去,沾上什么罪名吧?
薄翊川静了一两秒:“因为当时我怀疑那几个人是家父派来暗杀我的,兴许,他认为我与他被举报的事情有关,觉得我不孝所以雇凶杀我。但他终究是我的亲爸,我不想把这件事闹大,累他罪上加罪,所以没有报警,但后来警方介入后,我也很配合的交出了监控录像,不是吗?程警司是认为我之前的行为构成了包庇罪,所以来找我?”
“那倒不至于,薄少校悬崖勒马还算及时。”程世荣笑了笑,却眼含锋芒,“只是我必须提醒您,虽然您是失窃案的当事人,但金额过高,而且这个案子与令尊的行贿案与逃逸案密切相关,已经并为一案,无论您想不想追查,我负责的专案组都会追查到底,还望您不要再因为令尊的关系把这个案子视作家事,您是退伍军人,也参与过缉拿重犯的行动,该清楚其严重性,千万不要因为一念之差,酿成大错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多谢程警司提醒。”薄翊川语速不急不徐,手落在我肩上,掐住了我的肩骨,“只是比起在我这个当事人和受害者周围布控,还望程警司把警力用在更需要的地方,不要浪费时间和职权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