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了下来。

&esp;&esp;昏暗的灯光有些闪，那些光落在温漾的肩上，勾勒出模糊的光晕。

&esp;&esp;她就这样站在原地，安静地看着那扇再次被关上的门，沉默许久。

&esp;&esp;租房装修简陋，家具也不多，隔音效果不怎么好。

&esp;&esp;门外的声音没什么阻碍地传进来。

&esp;&esp;“怎么，舍不得我？”

&esp;&esp;男人带着笑的声音。

&esp;&esp;但没有回应。

&esp;&esp;过了很久。

&esp;&esp;姜烟很轻地开口，“为什么？”

&esp;&esp;一阵死寂。

&esp;&esp;有打火机按下的擦碰声。

&esp;&esp;“什么为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为什么偏偏是今天？”

&esp;&esp;这个问题落下后，有很久的沉默。

&esp;&esp;不知过去多久。

&esp;&esp;男人低哑的声音响起。

&esp;&esp;“我想见你。”

&esp;&esp;这话落下的瞬间，一道清脆的耳光接踵而至。

&esp;&esp;姜烟说：“滚。”

&esp;&esp;没有动静。

&esp;&esp;姜烟忽地扬起了声音，嘶喊道：“滚啊！”

&esp;&esp;“……我晚点来找你。”

&esp;&esp;男人说，隔了好几秒，才有脚步声响起。

&esp;&esp;外面重归寂静。

&esp;&esp;片刻后。

&esp;&esp;温漾听见了妈妈隐隐的哽咽声，然后逐渐克制不住，变成了放声痛哭，像是再也无法承受般，要将一切都宣泄干净。

&esp;&esp;温漾唇微微抿了一下，很想推开门，出去抱一抱妈妈。

&esp;&esp;但她最后只是站着，等着。

&esp;&esp;因为这个拥抱没有任何力量。

&esp;&esp;因为她是这么多年以来，压在妈妈身上的一个累赘。

&esp;&esp;她才是那个让妈妈无法承受的枷锁。

&esp;&esp;罪魁祸首的安抚，太过讽刺，温漾没有勇气。

&esp;&esp;而那扇门也一直没被打开。

&esp;&esp;直到哭声渐歇，直到脚步远去。

&esp;&esp;温漾知道妈妈今晚不会再回来了。

&esp;&esp;“温漾？”

&esp;&esp;温漾回过神。

&esp;&esp;同桌将作业发给她，有点担心的表情，“你这两天怎么总走神，是有什么事吗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没事。”

&esp;&esp;温漾垂下眼，接过试卷，提起笔安静地写了起来。

&esp;&esp;同桌像是有些欲言又止，过了会儿，说：“温漾，如果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，可以跟我们……或者老师说。”

&esp;&esp;温漾摇了摇头，重复这个答案，“没事。”

&esp;&esp;同桌只好不再问了。

&esp;&esp;上完一天的课后，她走到校门口，不知道为什么，毫无缘由地看了一眼公路边那一排停着的私家车。

&esp;&esp;但很快，她就收回目光，转过身朝不远处的公交站走去。

&esp;&esp;租房离一中有些远，坐公交需要换乘，时间就更长了。

&esp;&esp;等到小区的时候，已经七点。

&esp;&esp;她独自上楼，打开门，依旧是一片黑。

&esp;&esp;按亮灯后，她回到房间，将书包放下，拿出钱包里的生活费，思考了一秒，给妈妈打了个电话。

&esp;&esp;过了会儿，电话通了。

&esp;&esp;“喂？”

&esp;&esp;“妈妈，”温漾轻声说，“你今晚回来吗？我现在下楼去买饭，要给你带吗？”

&esp;&esp;那头沉默了会儿，回道：“不用。”

&esp;&esp;“好的。”

&esp;&esp;最后一个音节还没完全落下，手机那边就传来了嘟嘟忙音。

&esp;&esp;温漾沉默片刻，说出最后几个字，“妈妈晚安。”

&esp;&esp;-

&esp;&esp;眼看着七楼亮起了光